第32章論惡意有多大反抗(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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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論惡意有多大 反抗 (1)
然後又開口。
“我的身體, 我自己知道，這就是偶爾疼一疼，不嚴重。”
她說著就想站起來, 過來檢查一趟倒是花了不少錢。
大夫聽到她這麽說話就不願意了。
“老嫂子, 你這話說的就不成了, 你的這個腿, 必須是要做手術的，你這手術不做，我敢說, 你下一年的農忙季都掙不上公分了。”
看病的是個老大夫，本來都忍著沒吭聲, 但是聽到她這麽說, 趕緊就開了口。
周玲敏心裏咯噔一下, 婆婆可不能有問題的, 這一家人都在外面工作，她在家裏跟婆婆一起住，這麽大的事情，要是不管, 隨著婆婆的心意，到時候真要是出事了，她是最先難辭其咎的那個，而且這關於身體健康的大事, 可不能馬虎了, 聽大夫的好。
“娘，這個手術必須要做的，不能再遷就了。”
說完之後就沖著大夫開口。
“麻煩大夫了，我們做, 這床位啥的安排下去就成了。”
老大夫聽到周玲敏的話，心裏還想著這個兒媳婦好啊，是個孝順的，手在紙上寫字也沒停。
“這個是單子，你們去交錢吧，護士會給你們安排床位的。”
劉桂蘭都沒攔住，這刷刷的就開好了？
“你這大夫，咋這麽快呢？”
周玲敏從大夫手裏接過來單子，這還是她第一次在婆婆面前這麽當家做主呢。
“娘，好了，我去前面窗□□錢，您在這邊長椅上坐會。”
她的腿還是暫時不要走路了好。
等到周玲敏走了。
劉桂蘭才嘆了一口氣，她啥也幫不上忙，還得扯孩子的後腿，可真是老了。
周玲敏來的時候幸好帶了足夠的錢在身上。
給劉桂蘭安排了住院，進到病房裏，才算是都妥當了。
病房裏還有兩個床位，另外一個床位住的是一個年紀差不多大的老太太，據說是心臟上的毛病，比較難治療。
周玲敏一個人要跑的太多了，剛剛住院，比較難辦，還有一些住院需要的東西，都得備上。
“娘，這個做手術的事情還是比較大的，我把當家的跟歡言都叫過來吧，這一次時候也長，也瞞不過去。”
劉桂蘭知道老大兒媳婦說的對。
“那你去吧，我先一個人在這裏待著。”
劉桂蘭哎了一聲，不過還是在醫院旁邊買了一個大瓷缸子，去醫院接熱水的地方給劉桂蘭接了一杯熱水，怕她一會渴了。
“娘，您渴了，就先喝水，我到該吃下午飯之前盡快回來或者讓當家的回來，不耽誤您吃飯。”
周玲敏都安排的很是妥當。
劉桂蘭擺擺手。
“你趕緊去吧，不用操心我了。”
周玲敏又嘮叨了兩句，才出了病房。
對面剛剛一直沒說話的老太太看到周玲敏走了之後，才跟劉桂蘭說了話。
“這是你閨女啊？真孝順，”
劉桂蘭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
“啊，這個啊？可不是閨女，我沒閨女的命，這是我大兒媳婦。”
對面的老太太顯然有些震驚，她還沒見過哪家的婆婆跟兒媳婦能相處的這麽好呢，還以為八成是母女。
“那你可真有福氣，兒媳婦這麽好。”
劉桂蘭點點頭。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彼此把彼此的情況摸熟悉了。
這個老太太叫鄭翠英，家裏就是縣城的，這本來還在紡織廠工作，但是突然心臟出了毛病，暈倒了，送到醫院裏一檢查，說是心臟上的問題。
這紡織廠裏的工作就是個問題了，給誰呢？
她給了大兒媳婦，結果工作給出去了，閨女生氣了，大兒媳婦忙著上班不來看，二兒媳婦沒得工作，更不會來看了，問就是她親娘那邊有事情，來不了醫院。
家裏現在鬧得不成樣子。
她跟劉桂蘭講到這裏。
“要我說啊，這兒子閨女沒一個能靠得住的，到頭來還是我們自己。”
然後又看看劉桂蘭。
“你家裏也是城裏的，你也有工作嗎？我可跟你說啊，可別走我這樣的老路，你大兒媳婦這麽對你，肯定是圖你什麽的。”
劉桂蘭一時有些無奈。
“我們家不是城裏的，我也沒工作，就是從鄉下過來的。”
鄭翠英吃驚的哎了一聲。
“那她為啥還對你這麽好啊？”
劉桂蘭沒開口，打岔說了別的事情，然後就躺著了，她躺著睡會不說話也挺好的。
許歡言本來準備跟幾個大師傅一起開會，定一下新品的研發問題。
結果就被玲玲通知說，外面有人找。
她先把本子給了唐師傅，就讓他先開會，一些東西都記上面了。
在門口看到周玲敏的時候，她還小跑了過去。
“哎，大伯娘，你咋來了，是來城裏買東西的嗎？”
周玲敏搖搖頭。
“你奶奶腿疼的厲害，我帶著她過來檢查，結果大夫說要手術，腿裏有積水，本來她還要說回家不做手術，我跟大夫說一定要安排手術，這會已經安排到病床裏了，但是我一個人忙不過來，還得買各種東西，家裏面啥也沒安排，所以就過來找你了，你大伯我已經通知完了，估計這會都到醫院了，你也不用太著急了，等你廠子裏的事情忙完了，再去醫院啊。”
她回娘家的時候，都聽外甥說了，歡言在廠子裏舉足輕重，特別忙。
所以她過來是先慢慢的跟她說，通個氣，避免她知道了著急，還把當家的先弄到醫院裏去了。
不過許歡言還是很擔心，這都做手術，病情肯定不輕。
“大伯娘，您放心回家安排吧，醫院這邊，我會弄好的，家裏還有幾個小的呢。”
周玲敏就知道許歡言孝順，肯定不願意。
“你把廠子裏的事情處理好就成了，再去醫院，相信大伯娘，你大伯在哪裏呢，沒啥問題的。”
許歡言嗯了一聲。
“大伯娘，您先回去吧，正巧現在時間還夠，再晚就不方便了。”
周玲敏看看天，確實是這樣的。
“那我先走了。”
許歡言嗯了一聲，自己站在門口楞了一下，就轉身進了廠子裏，回到他們大師傅開會的地方。
“會開到哪裏了啊？”
唐師傅簡單的介紹了一下。
許歡言接過來自己的本子，翻開了兩頁，才開口。
“嗯，剩下的我幾乎都寫在本子上了，你們就按照這個流程，跟標準來做就行了，我之前自己實驗過，是成功的，我家裏有點事情，可能這段時間有點忙。”
唐師傅一開始就註意到許歡言的臉色不大對。
“行，我們都知道了，你有事情就先去忙吧。”
許歡言嗯了一聲，她把身上大師傅穿的圍裙脫下來，放到了自己的櫃子裏，然後就去了廠長辦公室。
柳廠長看到許歡言過來還是稍微有些驚訝的。
“你咋有時間過來了？我看了昨天你遞的報告了，關於新品的研發，我是相信你的。”
許歡言斟酌了用詞，把家裏的事情說了一下。
“我可能得兩頭兼顧一下了，要不廠子裏把這兩個月我的工資減一半吧。”
她主要是覺得廠子裏的人其實看著她的不在少數，自己以後經常不在廠子裏，肯定有人會說閑話的。
也不想讓廠子為難。
索性自己提出來。
柳廠長聽到許歡言的話就不願意了。
“許歡言小同志，你這個話，我是不能夠同意的。”
說著給許歡言倒了一杯茶，放到她的面前。
“咱們這個是新社會，我們都是一家人，你遇到了困難，我們廠子裏是要互相幫助的，而不是扣你工資的，而且你為廠子裏做出的貢獻，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誰敢說有的沒的。”
然後從自己兜裏掏出來一疊錢，皺皺巴巴的。
“那個咳咳啊，我身上就暫時帶這麽多了，你先拿著，給你奶奶看病要緊。”
許歡言看著廠長遞過來的錢，有些哭笑不得。
“廠長不用了，我不缺錢，那我就先過去了，會盡力都兩面兼顧的。”
說完她就站起來，快步走出去了。
柳廠長看著自己手裏的錢，嘆了一聲氣，小同志啊，人好，手藝好，心地好，還孝順，真是個好孩子。
然後默默的把自己的錢一張一張的放平，摞放在一起。
許歡言把廠長這邊交待好了，就沒啥擔心的了，立刻就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去了醫院。
許衛力已經早就到了。
“娘，玲敏剛剛跟我說，今天估計不回來了，她得回家把幾個孩子安排好，這晚上我在這裏守著，您有啥事跟我說。”
鄭翠蘭在旁邊就聽著劉桂蘭那邊的動靜，這就是她兒子，還是在鋼鐵廠工作，那也是工人啊？不是說家是鄉下來的嗎？
劉桂蘭聽著也對，這家裏一堆事情呢。
“行，她回去也正好能照顧好家裏的雞鴨，我都不放心，這萬一再下了春雨，柴火也要收一下。”
她話音剛剛落。
許歡言就出現在病房門口了。
“奶奶，我來了。”
劉桂蘭本來還有一搭沒一搭的跟自己的兒子說話，這一聽到許歡言的聲音，瞬間就笑了起來。
“你咋過來的這麽快啊，你廠子裏不忙嗎？我這也沒啥事，要是忙，你就不用過來的。”
許歡言把提著的包拿了下來，裏面是兌換的水果。
“沒事，我跟我們廠長說了，他都讓我放心，好好照顧您呢。”
她邊說邊給許衛力遞過去一個梨，給劉桂蘭剝了一個香蕉。
許衛力接過來就用袖子擦擦就大口吃了起來，這梨確實好吃。
旁邊的鄭翠英看著就更迷茫了，聽著叫奶奶肯定是孫女啊，這孫女好大的來頭啊，瞧著沒多大，這出來請假還得跟廠長直接說，真是牛皮都是吹大的。
不過許歡言沒有註意到她，她都關註著劉桂蘭呢，又問問大夫說的啥情況，知道手術是個普通手術，且手術完差不多就能好，心裏也放心了很多。
“那家裏那幾個小的，我說都接過來吧，你們都住我買的房子那裏，我就住廠子裏，之前單獨給我的宿舍一直留著呢。”
許衛力吃著梨都有些沒聽懂。
“歡言，你啥時候買的房子啊？”
許歡言還沒開口，劉桂蘭就簡單的說了一下。
不過許衛力對自己這個侄女是真的佩服，是個有本事的。
“我是不同意的，這孩子都過來了，得在縣裏上學，那得多少錢花啊，這次我做手術也得花錢，你的錢你自己存著，不能亂花。”
劉桂蘭雖然是當著許衛力的面也是這麽直接說。
許歡言笑著答應了，她奶奶壓根就不知道她存下了多少錢，而且兌換空間在，廠子裏不斷給她提供著稱讚值，她是不缺錢的，不過這些都是她自己知道就行了。
“錢的事情，您就不要操心了，我有錢。”
劉桂蘭寵溺的翻了她一個白眼。
“你有錢，你還是個死心眼。”
一家人也是其樂融融。
鄭翠英就有些難受了，她覺得對面這一家過來就是克自己的。
而且她說的都是什麽話。
一個孫女而已，掙多少錢不都要上交嗎？一個姑娘家家的拿那麽多錢有啥用啊？到頭來嫁人了，就都是人家的。
不過她沒吭聲，這個老太太顯然是個傻的。
等到了晚上，許歡言去食堂裏打了飯，但是說實在話，食堂裏的飯真的不好吃，她準備明天就回自己買的房子那裏弄點好的做上。
最後只打了兩份飯，主要是她自己不想吃，但是現在沒啥條件，先遷就這一頓。
“奶奶，大伯，你們先湊合一頓，明個我回去給你們做飯帶過來。”
劉桂蘭看著打回來的飯菜，已經很好了，一個好面饅頭，一份雞蛋湯，還有兩個菜，一個肉的，一個素的。
許衛力的比自己多兩個饅頭，顯然是怕他不夠吃。
她正準備吃飯呢，想起來同一個病房裏面剛剛認識的夥伴。
“妹子，你這晚上吃飯嗎？你家裏人好像也沒來，要不讓我這孫女幫你去打一份。”
許歡言聽到她奶奶這麽說，才扭頭看過去，她一開始都沒有看到，也沒放在心上。
鄭崔英半笑半不笑的拒絕了。
“這個不用了，一會護士就過來幫忙了。”
許歡言現在還是個善良熱心人，站起來幹脆就掰了一個香蕉遞了過去。
“奶奶先吃個香蕉吧。”
鄭翠英雖然自己有工作，但是很少買這玩意，貴又不劃算。
“那我就收下來了，謝謝你啊，姑娘。”
許歡言笑著說客氣了，然後就又回去自己坐在旁邊了。
吃過飯，大夫過來查房，並且要給劉桂蘭用藥了，這是手術前的一些準備工作。
“大伯，你先回去吧，明個還上工呢，我在這裏守著就成。”
許衛力非常不放心，一個小姑娘家家的在這裏不行，還是他在比較放心。
“還是你回去吧，我守著就行。”
只是他不大會表達，也一般都不直接表達，就這麽幹巴巴的拒絕了。
許歡言也是早就習慣了，倒也沒在意。
“大伯，我明天上午可以不用去廠子裏，你這不行啊，鋼鐵廠本來任務就比較重，你這請假也不好。”
劉桂蘭想想也是的。
“你就回去吧，明個等玲敏過來了，我就讓歡言回去休息，其實我一個人在這裏就行了，你看人家不也是一個人在這裏嗎？”
她這話說的很是自然。
不過鄭翠英聽著就不好受了，惡狠狠的把一根香蕉吃完。
許衛力被勸走了。
許歡言晚上就躺在另外一張沒有病人的床上，畢竟也沒有別的家屬過來了。
第二天上午九點多，周玲敏就提著大包小包的過來了，還帶著許歡盛。
劉桂蘭看到她就開始關心家裏的情況。
“幾個孩子咋樣，還有雞鴨，曬的柴火？”
周玲敏喝了一口水就趕緊跟婆婆交待。
孩子除了許歡盛比較小一點，他們兩個都能自己照顧自己，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他們兩個也都能自己做飯吃，是餓不死。
她還去麻煩了大隊長家的，幫忙兩天過去看一下，別的就沒了。
這許歡盛帶過來了，剩下那兩個小子，就自己也能活。
許歡盛才上二年級，課程也不急，她自己也聰明，耽誤也沒啥事。
“奶奶，我來醫院陪著你，病會很快就好的。”
劉桂蘭伸手揉揉她的腦袋。
“放心吧，奶奶啊，身體好著呢，肯定能活到咱們歡盛結婚。”
屋子裏的人都笑了起來。
“歡言，你回去吧，我過來就成了，這醫院裏需要用的鍋碗瓢盆，我都帶過來了，能一直陪護著娘，你就可以回去上班了。”
周玲敏安排的妥當，她一個人完全可以的。
許歡言嗯了一聲，不過現在也不著急，她廠子裏那邊的話，已經定完新品方向，剩下的也就沒多大事情了。
“沒事，我下午回去一趟廠子裏就行了。”
等到了十點多，許歡言帶著許歡盛去了供銷社，買了一些菜，然後到家裏又悄悄的在廚房裏從空間裏兌換了一些肉，就跟許歡盛說是之前就買好的。
“中午咱們給奶奶燉個雞蛋，然後弄個清淡的湯，這肉就得咱們吃了。”
許歡盛嘿嘿笑了起來，她跟著來城裏完全沒意見，因為每天都能見到大姐。
中午燉的雞蛋，做了小蔥豆腐，然後她們三個都是炒的菜。
一個是青椒炒肉，外加一個蒜苔炒肉，還有一個炒個小青菜。
然後去醫院食堂買饅頭。
許歡言帶著許歡盛拿著飯盒就去了醫院。
大概走路十幾分鐘就到醫院。
“大伯娘得麻煩你去醫院食堂買點饅頭回來，我只炒了菜。”
周玲敏聽到許歡言的話，趕緊就站起來去了食堂。
然後她把飯盒一個個的打開。
“奶奶，這兩個是您的，按照醫生的囑咐，是清淡有營養的。”
飯盒一打開，病房裏全是香氣。
鄭翠英今天已經吃上飯了。
還是食堂裏的飯。
她也聞到香氣了，悄悄的擡起眼皮看了一下，還真是，都帶肉，這是啥家庭啊？
農村家庭嗎？
許歡言感覺到有人看過來，也回頭看了一眼，然後沖著她笑笑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周玲敏買完饅頭之後回來，幾個人就開始吃飯了。
許歡言吃完飯就直接去了廠子裏。
許歡盛也跟著去了。
不過下午，病房裏倒是來了一批客人。
是劉糧倉跟周父周母。
他們兩撥人是同時知道的消息。
這說什麽都得來城裏看看，自家的孩子可是都通過許家才考試進去的。
現在人家病了，他們知道了就得過來看，這是人情往來，有來才有往。
“你們這可真巧，咋都過來了啊？”
劉糧倉拿的是在供銷社買的東西，外加一塊錢。
周父周母拿的是糕點，外加一些糖啥的，還有在袋子裏的一只野山雞，讓燉著補身體的。
“你這病了也不說，我還是不是你親哥，你今天就得聽我說你兩句。”
劉糧倉就坐在一邊，開始說落劉桂蘭。
倒是周父周母作為親家，到底沒有他們兄妹之間更熱絡。
不過整個氛圍還是不錯的。
都坐了大半個小時才走。
周玲敏去送他們出醫院。
鄭翠英才跟劉桂蘭搭上話。
“你們家的親戚真好啊，還給你送這麽多的東西。”
說著還拿眼一直看。
劉桂蘭滿臉的笑容。
“害，這誰家還能沒個交好的親戚嗎？不稀奇。”
鄭翠英總覺得劉桂蘭在內涵自己，真是說著說著就沒意思了。
想起來自己的那兩個兒子外加一個女兒，女兒不理解她，這工作不給兒媳婦還能給閨女嗎？
兒媳婦還是她孫子的娘，閨女已經是潑出去的水了，這向著誰，不是一目了然嗎？就因為這個就不過來看自己，還不如一出生就扔了呢，真是氣死人。
劉桂蘭還真是被她猜到了，就是純心的，她是從鄉下來的，但是又不傻，這明顯是處不來，想法都不一樣，還能說到一塊去嗎？肯定是不行的。
許歡言帶著許歡盛到廠子裏，她自己就乖乖的在開會的地方看書，不說話不亂跑。
唐師傅看到許歡言回來，正好，在一個配比上還是有些疑問的。
許歡言跟他又重新確定了一下比例，才算是沒事。
就這樣過了一星期。
劉桂蘭的手術定在了二月二十三上午，也就是明天，大夫預計時間，差不多一個小時就能出來。
同病房的鄭翠英的手術比較大一些，還沒有正式確定下來，得等幾天，不過這兩天被劉桂蘭刺激的，她開始找人給她兒子閨女稍信。
不過每次都是說知道了，但是還沒來。
二十二日下午三點多。
這周父周母又來一趟，他們是很勤勞憨厚的人，別人對他們好，也是實心實意的對別人好。
“這是野兔子，我上午去山上，一下子就碰到了，也是運氣好。”
把裝著兔子的袋子放到了一遍。
周玲敏給她父母倒水遞茶。
劉桂蘭知道自己看人的眼光一直都很準，這親家就是千挑萬選的，二兒子娶媳婦的時候，是知道他們家的人不行，但是兒媳婦人好啊。
“不用往我這裏提的，你們自己留家裏吃就行了。”
兩家人又坐下來說了一會話。
他們就走了，明個做手術還是要來的。
周玲敏出去送他們。
許歡言帶著許歡盛過來，看到旁邊還放著一只兔子。
“這又是周姥爺周姥姥過來了吧。”
劉桂蘭嗯了一聲。
“一會你拿回去做做，給你大伯娘多弄點，她這段時間累壞了。”
許歡言哎了一聲，就答應了，還去看看那只兔子，紅燒兔頭，麻辣兔頭，鹵兔頭，想想都流口水了。
護士過來推著輪椅讓劉桂蘭去做最後的檢查。
許歡言跟許歡盛在病房裏待著。
不過鄭翠英下午可算是把自己閨女叫過來了。
結果人剛剛走到病房門口。
鄭翠英就拿著一個瓷缸子砸了過去。
“你還知道來啊，老娘養你還不如養條狗呢，就因為一份工作，你就敢這麽對老娘。”
許歡盛正好就站在過道裏。
許歡言眼疾手快，一把把她拉了回來，護到懷裏。
然後就擡頭怒視的瞪了過去。
“老太太，你砸誰呢？我告訴你，要是砸到我妹妹了，我們就得去派出所說一下了。”
鄭翠英被許歡言這麽看著，有些心虛，但是也不想認輸。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還說你，誰讓她站在那裏啊。”
許歡言冷笑呵呵兩聲。
把歡盛松開，拿起來自己的瓷杯子，擡手瞄準，使勁扔過去。
鄭翠英啊了一聲，趕緊就側了身子。
許歡言砸的時候就知道她會躲，砸是砸不到了，但是怎麽著也要讓她體驗一下。
“怎麽樣，什麽感受？”
鄭翠英看著許歡言跟看瘋子一樣。
“沒看到我在這裏嗎？你小小年紀怎麽這麽惡毒，我是個老人啊，你居然敢動手。”
許歡言勾起嘴角笑笑。
“那誰讓你在哪裏坐著呢，我又不是故意的。”
原話奉還。
鄭翠英還想說什麽，就被她閨女拉住了。
“娘，別吵了，本來就是您不對，”
鄭翠英一臉不耐煩的甩了一下她的手。
“呸，張雲霞，我把你養這麽大，都不會給老娘說話。”
張雲霞被她娘這麽說，臉都漲紅了。
“娘，你小點聲音。”
然後又趕緊從包裏把帶過來的一個飯盒掏了出來。
“我給您做的好吃的，您先嘗嘗，不是說吃不慣醫院的飯嗎？”
許歡言聽到她這麽說話，倒是對她有些不一樣的看法了，看來之前這個老太太天天罵她閨女狼心狗肺，竟然不是的？
不過轉念一想，也對，鄭翠英本來也不是個好人，這麽一想倒是對了。
鄭翠英看到炒的菜裏有肉，這才消停了一下。
“你這胳膊上又是你婆婆打的？”
張雲霞拿東西的時候，袖子向上面跑了一下，胳膊上的淤青露了出來，聽到娘這麽問，她趕緊又縮了縮胳膊。
鄭翠英很是嫌棄她。
“你又做什麽，惹你婆婆生氣了，我說生你有什麽用啊？一點用都沒有。”
許歡言聽到這話就有點忍不住了，但是那是人家的家事，也不能管。
“娘，您先吃著吧，我一會還得回去做飯。”
鄭翠英這些日子也是吃醫院的飯吃的夠夠的，使勁扒拉她閨女炒的菜。
“你啊，也就有一個會做飯的好手藝了，不然要是連飯都不會做，你還能嫁給誰啊。”
許歡言越聽越氣，這是親娘嗎？
張雲霞默默的低著頭，她男人死的早，只留下她跟自己的閨女，本來這次她娘病了，還以為看在自己孝順的份上，能把工作給自己。
婆婆不喜歡自己，認為是自己克死了她兒子，自己又只生了一個女兒，日子不好過，小叔子家兩個男娃。
她想了想還是開了口。
“娘，我有件事情想求您？”
鄭翠英吃飯速度還是很快的，一會就把菜吃完了，飯盒裏的肉都撿的幹幹凈凈，聽到閨女的話，連拿正眼瞧都沒瞧。
“說。”
張雲霞又默默的把飯盒收拾好，然後才開口。
“娘，那個你的工作，能不能給我啊，我保證，每個月的工資給嫂子一半，我這沒工作，還要養著小米，我婆婆對我意見越來越大了，小米在家裏也老是挨打。”
鄭翠英翻了一個白眼。
“你想啥呢？給你一半的工資，讓你去養那個小妮子啊，你是腦袋壞掉了嗎？那又不是我孫子。”PanPan
張雲霞還想說什麽，但是對她娘的了解，這個方法她都不願意，那肯定是不願意的了，既然她這樣做了，那以後她也不會再過來了。
“那娘你好好休息吧。”
說著擦擦自己的眼淚，背著東西都走了。
鄭翠英哼了一聲，一點都沒管著，她一點都不擔心出嫁的閨女會跟娘家鬧掰，這以後都沒人在她婆家給自己撐腰。
可是她忘記了，她這個娘家也沒有撐腰。
許歡言邊聽她們說話，邊給歡盛切梨吃。
這麽一聽，這個老太太更不是個人了。
過了一會，許歡言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就牽著許歡盛去接劉桂蘭。
也是巧了，到了檢查室門口，劉桂蘭就被護士推著出來了。
許歡言上前接了過來。
然後回病房的路上，把剛剛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還說了一下鄭翠英的人品。
“我早就看出來了，估計著，這身邊就這個閨女是孝順的，別的都不行，結果她還看不清楚，把工作給了大兒媳婦，這沒了工作，她以後的日子更難過。”
兩個人說著話就到病房裏了。
周玲敏也送人回來了。
“娘，咋樣，醫生都說一切正常吧。”
許歡言嗯了一聲，又看看外面的天，估摸了一下時間。
“這我現在回去把這個兔子給燉了，不耽誤一會晚飯吃。”
劉桂蘭也是這麽想的，又轉頭看向許歡盛。
“歡盛，你就跟大伯娘在醫院，陪著奶奶，好不好？”
許歡盛乖巧的點點頭。
許歡言提著肥嫩的小兔子，就出了醫院，從縣醫院到家裏，需要路過條比較寬的河流，從橋上走過去。
然後下來，順著河岸向東邊走，再拐個彎就能到家了。
只是她順著河邊走的時候，就看到了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四五歲的小孩子，怎麽看怎麽像是想跳河？
看到那個孩子跟歡盛也差不多大，想也沒想，就下意識過去多管閑事了。
“你們沒事吧。”
許歡言出聲問了一句。
誰知道那個大人一回頭，居然是張雲霞。
許歡言瞬間皺緊了眉頭，如果是她的話，那跳河真的有可能。
“我，我們沒事。”
許歡言看著她不想說。
“有什麽困難都是眼前的，總會過去的，所以不要輕易放棄生命，而且她還小。“
張雲霞牽著自己閨女的小手。
許歡言也註意到她了，額頭上還有一道傷。
“要不先去我家吧，她額頭上的傷，還得處理一下。”
張雲霞這會已經不想死了，剛剛也是真的想死，如果她沒叫住自己的話，那她真的會跳下去。
“謝謝你。”
許歡言沒說話，在前面帶路。
拐了一個彎就到了。
“進來吧。”許歡言把兔子放到了院子裏。
讓她們進來之後，Y又把門關上。
去屋子裏找到一個碘酒，讓小姑娘站好，自己輕輕的給她擦上。
張雲霞沒坐下，還是站著，等到自己閨女的傷收拾好了，才過來對許歡言說謝謝。
“你真是個好人，好人會一生平安的。”
許歡言笑笑。
“你們也會的，老天爺不會虧待任何一個奴隸生活的人。”
張雲霞突然掉下了眼淚，她其實很少在孩子面前哭，這會控制不住，但是已經在擦了。
她女兒看到她哭，又過去抱緊她的腿。
許歡言不是為大人動容，只是為了孩子動容，這個孩子敏感且懂事。
“我聽到你娘說，你手藝很好？”
張雲霞點頭嗯了一聲。
“那我有個事情應該適合你做，但是前面先跟你說好，我這個生意它不好做，有被抓的風險。”
許歡言是覺的她應該是個靠譜的人，先試探一下。
張雲霞一下子就猜到了。
“我，我知道是什麽，那個地方我也去過。”
她是為了孩子的生存去的，在家裏偷偷的用柳條編了一些筐，去那裏賣的。
為了湊點錢，或者票，今天為了想要工作，菜裏炒的肉，就是從黑市買的，但是沒想到沒有管用，這點肉還不如讓孩子吃了呢。
許歡言思索再三，還是說了出來。
“嗯，你現在不是也沒活嗎？那你每天都有多少自己的時間？還有我希望你能跟你婆婆分家，先不說你會經常挨打，就說她吧，在那樣的環境下生活，心理會有影響的，你要是想讓她健康快快樂樂長大，就要分家。”
張雲霞坐在板凳上，抱著閨女。
是啊，她說的對，這日子過下去，也沒有希望，如果自己能分家了，她能給自己個工作，那自己跟孩子多少掙點，也夠吃的。
“我會分家的，只是這個過程會很難。”
她婆婆很兇，在家裏什麽都要聽她的。
許歡言從她這裏大概也能看出來了，這是肯定的。
“不管多難，你都要辦成，這一步跨出去了，才算是真正的開始重新生活。”
張雲霞篤定的點點頭。
許歡言笑了笑，又看到坐在她腿上的小姑娘，她今天應該是做對了，然後又站起來，從櫃子裏掏出來一袋子餅幹和大白兔奶糖。
這是給歡盛買的，每天也沒有讓她吃很多，拿出來餅幹遞到她的手上。
“吃吧。”
小姑娘沒有接，又扭頭看看她媽媽。
張雲霞看到餅幹有些哽咽，然後點點頭示意她拿著，家裏的好吃的，都要緊著小叔子那兩個孩子，她實在跟著自己過的太苦了。
小姑娘接過來餅幹還對著許歡言甜甜的笑笑。
“謝謝大姐姐。”
許歡言瞇著眼睛笑笑。
“還沒說呢，我叫張雲霞，她叫周小米。”
“許歡言。”
算是雙方都自我介紹了一番。
又坐著說了一會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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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又開口。
“我的身體, 我自己知道，這就是偶爾疼一疼，不嚴重。”
她說著就想站起來, 過來檢查一趟倒是花了不少錢。
大夫聽到她這麽說話就不願意了。
“老嫂子, 你這話說的就不成了, 你的這個腿, 必須是要做手術的，你這手術不做，我敢說, 你下一年的農忙季都掙不上公分了。”
看病的是個老大夫，本來都忍著沒吭聲, 但是聽到她這麽說, 趕緊就開了口。
周玲敏心裏咯噔一下, 婆婆可不能有問題的, 這一家人都在外面工作，她在家裏跟婆婆一起住，這麽大的事情，要是不管, 隨著婆婆的心意，到時候真要是出事了，她是最先難辭其咎的那個，而且這關於身體健康的大事, 可不能馬虎了, 聽大夫的好。
“娘，這個手術必須要做的，不能再遷就了。”
說完之後就沖著大夫開口。
“麻煩大夫了，我們做, 這床位啥的安排下去就成了。”
老大夫聽到周玲敏的話，心裏還想著這個兒媳婦好啊，是個孝順的，手在紙上寫字也沒停。
“這個是單子，你們去交錢吧，護士會給你們安排床位的。”
劉桂蘭都沒攔住，這刷刷的就開好了？
“你這大夫，咋這麽快呢？”
周玲敏從大夫手裏接過來單子，這還是她第一次在婆婆面前這麽當家做主呢。
“娘，好了，我去前面窗□□錢，您在這邊長椅上坐會。”
她的腿還是暫時不要走路了好。
等到周玲敏走了。
劉桂蘭才嘆了一口氣，她啥也幫不上忙，還得扯孩子的後腿，可真是老了。
周玲敏來的時候幸好帶了足夠的錢在身上。
給劉桂蘭安排了住院，進到病房裏，才算是都妥當了。
病房裏還有兩個床位，另外一個床位住的是一個年紀差不多大的老太太，據說是心臟上的毛病，比較難治療。
周玲敏一個人要跑的太多了，剛剛住院，比較難辦，還有一些住院需要的東西，都得備上。
“娘，這個做手術的事情還是比較大的，我把當家的跟歡言都叫過來吧，這一次時候也長，也瞞不過去。”
劉桂蘭知道老大兒媳婦說的對。
“那你去吧，我先一個人在這裏待著。”
劉桂蘭哎了一聲，不過還是在醫院旁邊買了一個大瓷缸子，去醫院接熱水的地方給劉桂蘭接了一杯熱水，怕她一會渴了。
“娘，您渴了，就先喝水，我到該吃下午飯之前盡快回來或者讓當家的回來，不耽誤您吃飯。”
周玲敏都安排的很是妥當。
劉桂蘭擺擺手。
“你趕緊去吧，不用操心我了。”
周玲敏又嘮叨了兩句，才出了病房。
對面剛剛一直沒說話的老太太看到周玲敏走了之後，才跟劉桂蘭說了話。
“這是你閨女啊？真孝順，”
劉桂蘭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
“啊，這個啊？可不是閨女，我沒閨女的命，這是我大兒媳婦。”
對面的老太太顯然有些震驚，她還沒見過哪家的婆婆跟兒媳婦能相處的這麽好呢，還以為八成是母女。
“那你可真有福氣，兒媳婦這麽好。”
劉桂蘭點點頭。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彼此把彼此的情況摸熟悉了。
這個老太太叫鄭翠英，家裏就是縣城的，這本來還在紡織廠工作，但是突然心臟出了毛病，暈倒了，送到醫院裏一檢查，說是心臟上的問題。
這紡織廠裏的工作就是個問題了，給誰呢？
她給了大兒媳婦，結果工作給出去了，閨女生氣了，大兒媳婦忙著上班不來看，二兒媳婦沒得工作，更不會來看了，問就是她親娘那邊有事情，來不了醫院。
家裏現在鬧得不成樣子。
她跟劉桂蘭講到這裏。
“要我說啊，這兒子閨女沒一個能靠得住的，到頭來還是我們自己。”
然後又看看劉桂蘭。
“你家裏也是城裏的，你也有工作嗎？我可跟你說啊，可別走我這樣的老路，你大兒媳婦這麽對你，肯定是圖你什麽的。”
劉桂蘭一時有些無奈。
“我們家不是城裏的，我也沒工作，就是從鄉下過來的。”
鄭翠英吃驚的哎了一聲。
“那她為啥還對你這麽好啊？”
劉桂蘭沒開口，打岔說了別的事情，然後就躺著了，她躺著睡會不說話也挺好的。
許歡言本來準備跟幾個大師傅一起開會，定一下新品的研發問題。
結果就被玲玲通知說，外面有人找。
她先把本子給了唐師傅，就讓他先開會，一些東西都記上面了。
在門口看到周玲敏的時候，她還小跑了過去。
“哎，大伯娘，你咋來了，是來城裏買東西的嗎？”
周玲敏搖搖頭。
“你奶奶腿疼的厲害，我帶著她過來檢查，結果大夫說要手術，腿裏有積水，本來她還要說回家不做手術，我跟大夫說一定要安排手術，這會已經安排到病床裏了，但是我一個人忙不過來，還得買各種東西，家裏面啥也沒安排，所以就過來找你了，你大伯我已經通知完了，估計這會都到醫院了，你也不用太著急了，等你廠子裏的事情忙完了，再去醫院啊。”
她回娘家的時候，都聽外甥說了，歡言在廠子裏舉足輕重，特別忙。
所以她過來是先慢慢的跟她說，通個氣，避免她知道了著急，還把當家的先弄到醫院裏去了。
不過許歡言還是很擔心，這都做手術，病情肯定不輕。
“大伯娘，您放心回家安排吧，醫院這邊，我會弄好的，家裏還有幾個小的呢。”
周玲敏就知道許歡言孝順，肯定不願意。
“你把廠子裏的事情處理好就成了，再去醫院，相信大伯娘，你大伯在哪裏呢，沒啥問題的。”
許歡言嗯了一聲。
“大伯娘，您先回去吧，正巧現在時間還夠，再晚就不方便了。”
周玲敏看看天，確實是這樣的。
“那我先走了。”
許歡言嗯了一聲，自己站在門口楞了一下，就轉身進了廠子裏，回到他們大師傅開會的地方。
“會開到哪裏了啊？”
唐師傅簡單的介紹了一下。
許歡言接過來自己的本子，翻開了兩頁，才開口。
“嗯，剩下的我幾乎都寫在本子上了，你們就按照這個流程，跟標準來做就行了，我之前自己實驗過，是成功的，我家裏有點事情，可能這段時間有點忙。”
唐師傅一開始就註意到許歡言的臉色不大對。
“行，我們都知道了，你有事情就先去忙吧。”
許歡言嗯了一聲，她把身上大師傅穿的圍裙脫下來，放到了自己的櫃子裏，然後就去了廠長辦公室。
柳廠長看到許歡言過來還是稍微有些驚訝的。
“你咋有時間過來了？我看了昨天你遞的報告了，關於新品的研發，我是相信你的。”
許歡言斟酌了用詞，把家裏的事情說了一下。
“我可能得兩頭兼顧一下了，要不廠子裏把這兩個月我的工資減一半吧。”
她主要是覺得廠子裏的人其實看著她的不在少數，自己以後經常不在廠子裏，肯定有人會說閑話的。
也不想讓廠子為難。
索性自己提出來。
柳廠長聽到許歡言的話就不願意了。
“許歡言小同志，你這個話，我是不能夠同意的。”
說著給許歡言倒了一杯茶，放到她的面前。
“咱們這個是新社會，我們都是一家人，你遇到了困難，我們廠子裏是要互相幫助的，而不是扣你工資的，而且你為廠子裏做出的貢獻，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誰敢說有的沒的。”
然後從自己兜裏掏出來一疊錢，皺皺巴巴的。
“那個咳咳啊，我身上就暫時帶這麽多了，你先拿著，給你奶奶看病要緊。”
許歡言看著廠長遞過來的錢，有些哭笑不得。
“廠長不用了，我不缺錢，那我就先過去了，會盡力都兩面兼顧的。”
說完她就站起來，快步走出去了。
柳廠長看著自己手裏的錢，嘆了一聲氣，小同志啊，人好，手藝好，心地好，還孝順，真是個好孩子。
然後默默的把自己的錢一張一張的放平，摞放在一起。
許歡言把廠長這邊交待好了，就沒啥擔心的了，立刻就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去了醫院。
許衛力已經早就到了。
“娘，玲敏剛剛跟我說，今天估計不回來了，她得回家把幾個孩子安排好，這晚上我在這裏守著，您有啥事跟我說。”
鄭翠蘭在旁邊就聽著劉桂蘭那邊的動靜，這就是她兒子，還是在鋼鐵廠工作，那也是工人啊？不是說家是鄉下來的嗎？
劉桂蘭聽著也對，這家裏一堆事情呢。
“行，她回去也正好能照顧好家裏的雞鴨，我都不放心，這萬一再下了春雨，柴火也要收一下。”
她話音剛剛落。
許歡言就出現在病房門口了。
“奶奶，我來了。”
劉桂蘭本來還有一搭沒一搭的跟自己的兒子說話，這一聽到許歡言的聲音，瞬間就笑了起來。
“你咋過來的這麽快啊，你廠子裏不忙嗎？我這也沒啥事，要是忙，你就不用過來的。”
許歡言把提著的包拿了下來，裏面是兌換的水果。
“沒事，我跟我們廠長說了，他都讓我放心，好好照顧您呢。”
她邊說邊給許衛力遞過去一個梨，給劉桂蘭剝了一個香蕉。
許衛力接過來就用袖子擦擦就大口吃了起來，這梨確實好吃。
旁邊的鄭翠英看著就更迷茫了，聽著叫奶奶肯定是孫女啊，這孫女好大的來頭啊，瞧著沒多大，這出來請假還得跟廠長直接說，真是牛皮都是吹大的。
不過許歡言沒有註意到她，她都關註著劉桂蘭呢，又問問大夫說的啥情況，知道手術是個普通手術，且手術完差不多就能好，心裏也放心了很多。
“那家裏那幾個小的，我說都接過來吧，你們都住我買的房子那裏，我就住廠子裏，之前單獨給我的宿舍一直留著呢。”
許衛力吃著梨都有些沒聽懂。
“歡言，你啥時候買的房子啊？”
許歡言還沒開口，劉桂蘭就簡單的說了一下。
不過許衛力對自己這個侄女是真的佩服，是個有本事的。
“我是不同意的，這孩子都過來了，得在縣裏上學，那得多少錢花啊，這次我做手術也得花錢，你的錢你自己存著，不能亂花。”
劉桂蘭雖然是當著許衛力的面也是這麽直接說。
許歡言笑著答應了，她奶奶壓根就不知道她存下了多少錢，而且兌換空間在，廠子裏不斷給她提供著稱讚值，她是不缺錢的，不過這些都是她自己知道就行了。
“錢的事情，您就不要操心了，我有錢。”
劉桂蘭寵溺的翻了她一個白眼。
“你有錢，你還是個死心眼。”
一家人也是其樂融融。
鄭翠英就有些難受了，她覺得對面這一家過來就是克自己的。
而且她說的都是什麽話。
一個孫女而已，掙多少錢不都要上交嗎？一個姑娘家家的拿那麽多錢有啥用啊？到頭來嫁人了，就都是人家的。
不過她沒吭聲，這個老太太顯然是個傻的。
等到了晚上，許歡言去食堂裏打了飯，但是說實在話，食堂裏的飯真的不好吃，她準備明天就回自己買的房子那裏弄點好的做上。
最後只打了兩份飯，主要是她自己不想吃，但是現在沒啥條件，先遷就這一頓。
“奶奶，大伯，你們先湊合一頓，明個我回去給你們做飯帶過來。”
劉桂蘭看著打回來的飯菜，已經很好了，一個好面饅頭，一份雞蛋湯，還有兩個菜，一個肉的，一個素的。
許衛力的比自己多兩個饅頭，顯然是怕他不夠吃。
她正準備吃飯呢，想起來同一個病房裏面剛剛認識的夥伴。
“妹子，你這晚上吃飯嗎？你家裏人好像也沒來，要不讓我這孫女幫你去打一份。”
許歡言聽到她奶奶這麽說，才扭頭看過去，她一開始都沒有看到，也沒放在心上。
鄭崔英半笑半不笑的拒絕了。
“這個不用了，一會護士就過來幫忙了。”
許歡言現在還是個善良熱心人，站起來幹脆就掰了一個香蕉遞了過去。
“奶奶先吃個香蕉吧。”
鄭翠英雖然自己有工作，但是很少買這玩意，貴又不劃算。
“那我就收下來了，謝謝你啊，姑娘。”
許歡言笑著說客氣了，然後就又回去自己坐在旁邊了。
吃過飯，大夫過來查房，並且要給劉桂蘭用藥了，這是手術前的一些準備工作。
“大伯，你先回去吧，明個還上工呢，我在這裏守著就成。”
許衛力非常不放心，一個小姑娘家家的在這裏不行，還是他在比較放心。
“還是你回去吧，我守著就行。”
只是他不大會表達，也一般都不直接表達，就這麽幹巴巴的拒絕了。
許歡言也是早就習慣了，倒也沒在意。
“大伯，我明天上午可以不用去廠子裏，你這不行啊，鋼鐵廠本來任務就比較重，你這請假也不好。”
劉桂蘭想想也是的。
“你就回去吧，明個等玲敏過來了，我就讓歡言回去休息，其實我一個人在這裏就行了，你看人家不也是一個人在這裏嗎？”
她這話說的很是自然。
不過鄭翠英聽著就不好受了，惡狠狠的把一根香蕉吃完。
許衛力被勸走了。
許歡言晚上就躺在另外一張沒有病人的床上，畢竟也沒有別的家屬過來了。
第二天上午九點多，周玲敏就提著大包小包的過來了，還帶著許歡盛。
劉桂蘭看到她就開始關心家裏的情況。
“幾個孩子咋樣，還有雞鴨，曬的柴火？”
周玲敏喝了一口水就趕緊跟婆婆交待。
孩子除了許歡盛比較小一點，他們兩個都能自己照顧自己，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他們兩個也都能自己做飯吃，是餓不死。
她還去麻煩了大隊長家的，幫忙兩天過去看一下，別的就沒了。
這許歡盛帶過來了，剩下那兩個小子，就自己也能活。
許歡盛才上二年級，課程也不急，她自己也聰明，耽誤也沒啥事。
“奶奶，我來醫院陪著你，病會很快就好的。”
劉桂蘭伸手揉揉她的腦袋。
“放心吧，奶奶啊，身體好著呢，肯定能活到咱們歡盛結婚。”
屋子裏的人都笑了起來。
“歡言，你回去吧，我過來就成了，這醫院裏需要用的鍋碗瓢盆，我都帶過來了，能一直陪護著娘，你就可以回去上班了。”
周玲敏安排的妥當，她一個人完全可以的。
許歡言嗯了一聲，不過現在也不著急，她廠子裏那邊的話，已經定完新品方向，剩下的也就沒多大事情了。
“沒事，我下午回去一趟廠子裏就行了。”
等到了十點多，許歡言帶著許歡盛去了供銷社，買了一些菜，然後到家裏又悄悄的在廚房裏從空間裏兌換了一些肉，就跟許歡盛說是之前就買好的。
“中午咱們給奶奶燉個雞蛋，然後弄個清淡的湯，這肉就得咱們吃了。”
許歡盛嘿嘿笑了起來，她跟著來城裏完全沒意見，因為每天都能見到大姐。
中午燉的雞蛋，做了小蔥豆腐，然後她們三個都是炒的菜。
一個是青椒炒肉，外加一個蒜苔炒肉，還有一個炒個小青菜。
然後去醫院食堂買饅頭。
許歡言帶著許歡盛拿著飯盒就去了醫院。
大概走路十幾分鐘就到醫院。
“大伯娘得麻煩你去醫院食堂買點饅頭回來，我只炒了菜。”
周玲敏聽到許歡言的話，趕緊就站起來去了食堂。
然後她把飯盒一個個的打開。
“奶奶，這兩個是您的，按照醫生的囑咐，是清淡有營養的。”
飯盒一打開，病房裏全是香氣。
鄭翠英今天已經吃上飯了。
還是食堂裏的飯。
她也聞到香氣了，悄悄的擡起眼皮看了一下，還真是，都帶肉，這是啥家庭啊？
農村家庭嗎？
許歡言感覺到有人看過來，也回頭看了一眼，然後沖著她笑笑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周玲敏買完饅頭之後回來，幾個人就開始吃飯了。
許歡言吃完飯就直接去了廠子裏。
許歡盛也跟著去了。
不過下午，病房裏倒是來了一批客人。
是劉糧倉跟周父周母。
他們兩撥人是同時知道的消息。
這說什麽都得來城裏看看，自家的孩子可是都通過許家才考試進去的。
現在人家病了，他們知道了就得過來看，這是人情往來，有來才有往。
“你們這可真巧，咋都過來了啊？”
劉糧倉拿的是在供銷社買的東西，外加一塊錢。
周父周母拿的是糕點，外加一些糖啥的，還有在袋子裏的一只野山雞，讓燉著補身體的。
“你這病了也不說，我還是不是你親哥，你今天就得聽我說你兩句。”
劉糧倉就坐在一邊，開始說落劉桂蘭。
倒是周父周母作為親家，到底沒有他們兄妹之間更熱絡。
不過整個氛圍還是不錯的。
都坐了大半個小時才走。
周玲敏去送他們出醫院。
鄭翠英才跟劉桂蘭搭上話。
“你們家的親戚真好啊，還給你送這麽多的東西。”
說著還拿眼一直看。
劉桂蘭滿臉的笑容。
“害，這誰家還能沒個交好的親戚嗎？不稀奇。”
鄭翠英總覺得劉桂蘭在內涵自己，真是說著說著就沒意思了。
想起來自己的那兩個兒子外加一個女兒，女兒不理解她，這工作不給兒媳婦還能給閨女嗎？
兒媳婦還是她孫子的娘，閨女已經是潑出去的水了，這向著誰，不是一目了然嗎？就因為這個就不過來看自己，還不如一出生就扔了呢，真是氣死人。
劉桂蘭還真是被她猜到了，就是純心的，她是從鄉下來的，但是又不傻，這明顯是處不來，想法都不一樣，還能說到一塊去嗎？肯定是不行的。
許歡言帶著許歡盛到廠子裏，她自己就乖乖的在開會的地方看書，不說話不亂跑。
唐師傅看到許歡言回來，正好，在一個配比上還是有些疑問的。
許歡言跟他又重新確定了一下比例，才算是沒事。
就這樣過了一星期。
劉桂蘭的手術定在了二月二十三上午，也就是明天，大夫預計時間，差不多一個小時就能出來。
同病房的鄭翠英的手術比較大一些，還沒有正式確定下來，得等幾天，不過這兩天被劉桂蘭刺激的，她開始找人給她兒子閨女稍信。
不過每次都是說知道了，但是還沒來。
二十二日下午三點多。
這周父周母又來一趟，他們是很勤勞憨厚的人，別人對他們好，也是實心實意的對別人好。
“這是野兔子，我上午去山上，一下子就碰到了，也是運氣好。”
把裝著兔子的袋子放到了一遍。
周玲敏給她父母倒水遞茶。
劉桂蘭知道自己看人的眼光一直都很準，這親家就是千挑萬選的，二兒子娶媳婦的時候，是知道他們家的人不行，但是兒媳婦人好啊。
“不用往我這裏提的，你們自己留家裏吃就行了。”
兩家人又坐下來說了一會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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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玲敏出去送他們。
許歡言帶著許歡盛過來，看到旁邊還放著一只兔子。
“這又是周姥爺周姥姥過來了吧。”
劉桂蘭嗯了一聲。
“一會你拿回去做做，給你大伯娘多弄點，她這段時間累壞了。”
許歡言哎了一聲，就答應了，還去看看那只兔子，紅燒兔頭，麻辣兔頭，鹵兔頭，想想都流口水了。
護士過來推著輪椅讓劉桂蘭去做最後的檢查。
許歡言跟許歡盛在病房裏待著。
不過鄭翠英下午可算是把自己閨女叫過來了。
結果人剛剛走到病房門口。
鄭翠英就拿著一個瓷缸子砸了過去。
“你還知道來啊，老娘養你還不如養條狗呢，就因為一份工作，你就敢這麽對老娘。”
許歡盛正好就站在過道裏。
許歡言眼疾手快，一把把她拉了回來，護到懷裏。
然後就擡頭怒視的瞪了過去。
“老太太，你砸誰呢？我告訴你，要是砸到我妹妹了，我們就得去派出所說一下了。”
鄭翠英被許歡言這麽看著，有些心虛，但是也不想認輸。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還說你，誰讓她站在那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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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翠英啊了一聲，趕緊就側了身子。
許歡言砸的時候就知道她會躲，砸是砸不到了，但是怎麽著也要讓她體驗一下。
“怎麽樣，什麽感受？”
鄭翠英看著許歡言跟看瘋子一樣。
“沒看到我在這裏嗎？你小小年紀怎麽這麽惡毒，我是個老人啊，你居然敢動手。”
許歡言勾起嘴角笑笑。
“那誰讓你在哪裏坐著呢，我又不是故意的。”
原話奉還。
鄭翠英還想說什麽，就被她閨女拉住了。
“娘，別吵了，本來就是您不對，”
鄭翠英一臉不耐煩的甩了一下她的手。
“呸，張雲霞，我把你養這麽大，都不會給老娘說話。”
張雲霞被她娘這麽說，臉都漲紅了。
“娘，你小點聲音。”
然後又趕緊從包裏把帶過來的一個飯盒掏了出來。
“我給您做的好吃的，您先嘗嘗，不是說吃不慣醫院的飯嗎？”
許歡言聽到她這麽說話，倒是對她有些不一樣的看法了，看來之前這個老太太天天罵她閨女狼心狗肺，竟然不是的？
不過轉念一想，也對，鄭翠英本來也不是個好人，這麽一想倒是對了。
鄭翠英看到炒的菜裏有肉，這才消停了一下。
“你這胳膊上又是你婆婆打的？”
張雲霞拿東西的時候，袖子向上面跑了一下，胳膊上的淤青露了出來，聽到娘這麽問，她趕緊又縮了縮胳膊。
鄭翠英很是嫌棄她。
“你又做什麽，惹你婆婆生氣了，我說生你有什麽用啊？一點用都沒有。”
許歡言聽到這話就有點忍不住了，但是那是人家的家事，也不能管。
“娘，您先吃著吧，我一會還得回去做飯。”
鄭翠英這些日子也是吃醫院的飯吃的夠夠的，使勁扒拉她閨女炒的菜。
“你啊，也就有一個會做飯的好手藝了，不然要是連飯都不會做，你還能嫁給誰啊。”
許歡言越聽越氣，這是親娘嗎？
張雲霞默默的低著頭，她男人死的早，只留下她跟自己的閨女，本來這次她娘病了，還以為看在自己孝順的份上，能把工作給自己。
婆婆不喜歡自己，認為是自己克死了她兒子，自己又只生了一個女兒，日子不好過，小叔子家兩個男娃。
她想了想還是開了口。
“娘，我有件事情想求您？”
鄭翠英吃飯速度還是很快的，一會就把菜吃完了，飯盒裏的肉都撿的幹幹凈凈，聽到閨女的話，連拿正眼瞧都沒瞧。
“說。”
張雲霞又默默的把飯盒收拾好，然後才開口。
“娘，那個你的工作，能不能給我啊，我保證，每個月的工資給嫂子一半，我這沒工作，還要養著小米，我婆婆對我意見越來越大了，小米在家裏也老是挨打。”
鄭翠英翻了一個白眼。
“你想啥呢？給你一半的工資，讓你去養那個小妮子啊，你是腦袋壞掉了嗎？那又不是我孫子。”PanPan
張雲霞還想說什麽，但是對她娘的了解，這個方法她都不願意，那肯定是不願意的了，既然她這樣做了，那以後她也不會再過來了。
“那娘你好好休息吧。”
說著擦擦自己的眼淚，背著東西都走了。
鄭翠英哼了一聲，一點都沒管著，她一點都不擔心出嫁的閨女會跟娘家鬧掰，這以後都沒人在她婆家給自己撐腰。
可是她忘記了，她這個娘家也沒有撐腰。
許歡言邊聽她們說話，邊給歡盛切梨吃。
這麽一聽，這個老太太更不是個人了。
過了一會，許歡言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就牽著許歡盛去接劉桂蘭。
也是巧了，到了檢查室門口，劉桂蘭就被護士推著出來了。
許歡言上前接了過來。
然後回病房的路上，把剛剛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還說了一下鄭翠英的人品。
“我早就看出來了，估計著，這身邊就這個閨女是孝順的，別的都不行，結果她還看不清楚，把工作給了大兒媳婦，這沒了工作，她以後的日子更難過。”
兩個人說著話就到病房裏了。
周玲敏也送人回來了。
“娘，咋樣，醫生都說一切正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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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我現在回去把這個兔子給燉了，不耽誤一會晚飯吃。”
劉桂蘭也是這麽想的，又轉頭看向許歡盛。
“歡盛，你就跟大伯娘在醫院，陪著奶奶，好不好？”
許歡盛乖巧的點點頭。
許歡言提著肥嫩的小兔子，就出了醫院，從縣醫院到家裏，需要路過條比較寬的河流，從橋上走過去。
然後下來，順著河岸向東邊走，再拐個彎就能到家了。
只是她順著河邊走的時候，就看到了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四五歲的小孩子，怎麽看怎麽像是想跳河？
看到那個孩子跟歡盛也差不多大，想也沒想，就下意識過去多管閑事了。
“你們沒事吧。”
許歡言出聲問了一句。
誰知道那個大人一回頭，居然是張雲霞。
許歡言瞬間皺緊了眉頭，如果是她的話，那跳河真的有可能。
“我，我們沒事。”
許歡言看著她不想說。
“有什麽困難都是眼前的，總會過去的，所以不要輕易放棄生命，而且她還小。“
張雲霞牽著自己閨女的小手。
許歡言也註意到她了，額頭上還有一道傷。
“要不先去我家吧，她額頭上的傷，還得處理一下。”
張雲霞這會已經不想死了，剛剛也是真的想死，如果她沒叫住自己的話，那她真的會跳下去。
“謝謝你。”
許歡言沒說話，在前面帶路。
拐了一個彎就到了。
“進來吧。”許歡言把兔子放到了院子裏。
讓她們進來之後，Y又把門關上。
去屋子裏找到一個碘酒，讓小姑娘站好，自己輕輕的給她擦上。
張雲霞沒坐下，還是站著，等到自己閨女的傷收拾好了，才過來對許歡言說謝謝。
“你真是個好人，好人會一生平安的。”
許歡言笑笑。
“你們也會的，老天爺不會虧待任何一個奴隸生活的人。”
張雲霞突然掉下了眼淚，她其實很少在孩子面前哭，這會控制不住，但是已經在擦了。
她女兒看到她哭，又過去抱緊她的腿。
許歡言不是為大人動容，只是為了孩子動容，這個孩子敏感且懂事。
“我聽到你娘說，你手藝很好？”
張雲霞點頭嗯了一聲。
“那我有個事情應該適合你做，但是前面先跟你說好，我這個生意它不好做，有被抓的風險。”
許歡言是覺的她應該是個靠譜的人，先試探一下。
張雲霞一下子就猜到了。
“我，我知道是什麽，那個地方我也去過。”
她是為了孩子的生存去的，在家裏偷偷的用柳條編了一些筐，去那裏賣的。
為了湊點錢，或者票，今天為了想要工作，菜裏炒的肉，就是從黑市買的，但是沒想到沒有管用，這點肉還不如讓孩子吃了呢。
許歡言思索再三，還是說了出來。
“嗯，你現在不是也沒活嗎？那你每天都有多少自己的時間？還有我希望你能跟你婆婆分家，先不說你會經常挨打，就說她吧，在那樣的環境下生活，心理會有影響的，你要是想讓她健康快快樂樂長大，就要分家。”
張雲霞坐在板凳上，抱著閨女。
是啊，她說的對，這日子過下去，也沒有希望，如果自己能分家了，她能給自己個工作，那自己跟孩子多少掙點，也夠吃的。
“我會分家的，只是這個過程會很難。”
她婆婆很兇，在家裏什麽都要聽她的。
許歡言從她這裏大概也能看出來了，這是肯定的。
“不管多難，你都要辦成，這一步跨出去了，才算是真正的開始重新生活。”
張雲霞篤定的點點頭。
許歡言笑了笑，又看到坐在她腿上的小姑娘，她今天應該是做對了，然後又站起來，從櫃子裏掏出來一袋子餅幹和大白兔奶糖。
這是給歡盛買的，每天也沒有讓她吃很多，拿出來餅幹遞到她的手上。
“吃吧。”
小姑娘沒有接，又扭頭看看她媽媽。
張雲霞看到餅幹有些哽咽，然後點點頭示意她拿著，家裏的好吃的，都要緊著小叔子那兩個孩子，她實在跟著自己過的太苦了。
小姑娘接過來餅幹還對著許歡言甜甜的笑笑。
“謝謝大姐姐。”
許歡言瞇著眼睛笑笑。
“還沒說呢，我叫張雲霞，她叫周小米。”
“許歡言。”
算是雙方都自我介紹了一番。
又坐著說了一會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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